聽眾朋友您好!歡迎您來到希望之聲廣播電臺“紀曉嵐的閱微草堂筆記”節目。我是苑怡。《閱微草堂筆記》是紀曉嵐晚年所著。記錄的都是他自己耳聞目睹、有名有姓的真事。有一些還是他自己家人或者他自己經歷的。可信性很高。
紀曉嵐的敘述在我們面前展現了中國前輩祖先敬天信神,舉頭三尺有神靈,相信善惡有報的民俗風情。他的文章風格質樸簡淡,自然妙遠;本書內容豐富,知識性很強,讀來饒有興味 。
今天我要給您講的是閱微草堂筆記裏關於:兄弟孝悌 ,應先知禮
郭大椿、郭雙桂、郭三槐是三兄弟。三槐年齡最小,一向驕橫霸道,屢次欺侮兩位兄長,還為了家中的事,到縣衙去控告兩位兄長。從縣衙回來的途中,他到一座廟裏休息,只見廟堂裏坐滿了穿黑袍的和尚,正在齊聲念經。那位施主雖身穿吉服,卻面容慘淡沮喪,宣讀表示虔誠的禱文時,淚隨聲下。三槐上前叩問原因,一位和尚答道:“這位施主的兄長病危,他在叩請神佛為兄長降福呢。”
三槐聽罷,呆呆的站在那裏很久,忽然發起顛狂,一邊頓足捶胸一邊喊道:“人家兄弟竟是這樣啊!”
他反復地重復這句話。眾人把他連拖帶拽著送回了家,他不吃不睡,仍是頓足捶胸,不斷重復那句話,一連折騰了兩三天。大椿、雙桂一向住在別處,聞訊趕來,拉著三槐的手哭著說:“弟弟,你這是怎麽了?”
三槐呆立了半晌,突然撲上去抱著兄長們說:“二位哥哥,你們總是這樣善良啊!”
接著,他大聲哭號數聲,猛然一躍,就斷了氣。
人們說,是神明懲治了三槐,其實不然。三槐是因心中慚愧而引咎自責,這就是聖賢所說的“改過”,佛家所說的“懺悔”。
倘若他有誌,田荊、姜被所作的孝悌之事,他一樣能辦到。神佛正期待著他改惡從善,怎麽會擊斃他呢?他一經傷悲立時殞命,是因為心中感動,天良激發,自覺無顏活在世上,所以一朝閉眼,息影黃泉,哪是神佛要了他的命。可惜的是,他知道有過錯卻不知將功補過,僅是意氣用事,一去而不回頭;他沒有讀過書,也就不能依靠學識來自我解脫;沒有明師益友來開導他,也沒有賢妻來幫助規勸他,致使他不能惡始善終,以求彌補過失,這真是他的不幸啊。
當年,我那田氏姐姐買了個丫環,原來是個妓女。
後來這丫環聽見有人譏笑鄰家婦人淫亂,驚訝地問:“難道這種事兒不能幹嗎?我還以為就是應該如此呢?”
後來,她嫁為農人之妻,終身保持貞潔。三槐的行為違背常理,就是因為他不明道理。所以,教育子弟應先使他們知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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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惡受賄,終受天罰
楊槐亭說:有一位學茅山法術的人,整治鬼魅,大多十分靈驗。有一家人被狐精禍害,請他前往驅除。他整束法器,按約定的日期正要出發。
有一位他一向熟悉的老翁來訪說:“我長久與狐精為又。狐精的情況危急,請求我來說句話。狐精沒有得罪先生,先生與狐精也無有仇恨。先生只不過得了那人的錢財,所以替那人辦事罷了。狐精聽說事成之後,那人答應饋贈給先生二十四兩銀子。現在狐精願意交納相當那人十倍的數額給先生。請問先生能否不去管這事嗎?”
說著就將銀子放到桌上。這個人本來就很貪婪,當即接受下來。第二天,他就謝絕了前來請他的人說:“我的法術只能懲治普通的狐精而已。昨天,我召神將來檢查,在你家作祟的乃是天狐,這不是我所能懲治的。”
於是狐精就按照許諾給了他銀子。這個人獲得贈銀之後,心中洋洋自喜,就想既然狐精有很多銀子,就可以用法術去索取。於是他用法術召集四境的狐精,以雷斧火獄威脅它們,迫使它們向他納賄。他頻繁地索取,狐精們不勝其擾,承受不了,就一起商量偷走了他的符印。他就被狐精附體控製,顛狂號叫,自己投進河裏死了。
群狐攝去他的銀子,一點也不給他留下。人們還都以為他像費長房、明崇儼yǎn那樣升天去了。後來,他的徒弟暗中泄露秘密,人們才知道他導致敗落的原因。操持符印,役使鬼神,驅除妖厲,這種權力與官吏的權力是相似的。接受賄賂,放縱奸狐,已是不可做的違法逆天的事;卻又利用法術來想方設法滿足貪欲,難道能逃脫天道神明的明鑒暗察嗎?如果沒有群狐殺死他,他應當最終也逃避不了神明的懲罰。又怎麽知道不是神明借了群狐的手來懲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