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共當局再次發出“擴大內需”的動員,引發了社會上一連串的深層思考。在疫情衝擊、出口受阻、南方水災等多重打擊下,不難見到外企紛紛出逃、東莞廠房閒置這樣的消息。今年“十一”長假,在所有境外遊都變成境內遊的情況下,但卻沒能出現中共預期的“報復性消費”,反映中國人的荷包吃緊。
在所有消費羣體中,九零後、零零後的消費方式最引發關注。中共近年來經濟持續下行,爲了拉動經濟增長,中共官方誘導中國人多消費,近年來有意放任金融行業的亂象,令現在中國社會充斥着“有錢就花,沒錢就借”的現象。五花八門的借貸平臺成爲沒錢花的年輕人的提款機,整個社會都在提前透支消費。
據尼爾森市場研究公司2019年底發佈的《中國消費年輕人負債狀況報告》顯示,在中國年輕人當中,信貸產品的滲透率已經達到86.6%。扣除這其中作爲正常支付工具的部分,實質負債人羣約佔總體的44.5%,近半的年輕人過着“花明天錢”的負債生活。
“9日還3,000元的‘螞蟻花唄’,17日還2,500元的‘自如房租’,30日還1500元的‘京東白條’。”在廣州白領姚薇的日曆上,每月有3個日子是用紅筆圈出來的。
姚薇對《中國青年報》表示,儘管一個月的固定債務達到7000元,但她還是送給男友一臺價值2,000元的遊戲機, “也是用信用卡透支的”。
對姚薇這個90後而言,貸款消費是日常生活的重要組成,“基本上都是這個月花光下個月的收入。”她說。工作3年,不僅沒有落下存款,反而欠下不少債。
“負債者聯盟”背後的現象
更多的年輕人則是以貸養貸,最後債臺高築還不起錢,要麼演變成官司被告“金融詐騙”成爲老賴,要麼想盡各種辦法逃債。
雙11購物節前夕,中國社交媒體豆瓣上就有一個名爲“負債者聯盟”的羣組登上熱搜,這裏聚集了多達三萬名用戶,每個人都揹負各式各樣的債務,因此藉此平臺抒發償債的焦慮感,甚至互相分享逃債經驗。根據羣組投票統計,這些負債者多爲20至30歲的年輕族羣,平均負債金額則集中在人民幣1萬至10萬元,有些甚至欠債高達數百萬,大部分都是使用借貸不停消費,陷入無力償債的惡性循環,但也有人是因爲沉溺於賭博、遇詐騙而負債。
李芳(化名)是“負債者聯盟”一員。據她介紹,自己習慣提前消費,從2017年開始越貸越多,慢慢陷入以貸養貸的泥潭。這些年僅在淘寶上就消費了36.8萬元。今年疫情對她的收入造成嚴重影響,年初時除了每月要還2200元房貸外,還身負15萬的網貸。
獨立經濟學者秦偉平對《自由亞洲電臺》表示,疫情的打擊使大陸就業形勢下滑,加上持續的物價上漲和消費主義盛行等種種因素,使負債羣體越來越大。
秦偉平談到,官方爲刺激消費拉動經濟,大肆宣傳消費主義和享樂主義,支持中小型借貸平臺的發展。而這些平臺通過降低門檻,助長年輕人任意借貸,進入超前消費的陷阱。這對年輕人的未來、中國社會的未來都是很大的打擊。
“這和政府的利益有關係,消費對經濟短暫增長是有好處的,所以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起到監管責任。政府在這方面的金融監管是非常薄弱的,這些金融借貸機構是誘導消費,在某種程度上是金融詐騙,具有賭場借高利貸的性質,但年輕人並不明白。”
年輕人陷入不斷還貸的死循環
今年“雙十一”天貓京東再次賺得盆滿鉢滿,一篇網文在互聯網熱傳。文章講的是,買東西刷單時感覺很爽,而等到還款日時網上則哀嚎一片。花唄、微粒貸、京東白條、各大銀行信用卡,年輕人不知何時陷入了不斷還貸的死循環中。
其實表面看起來高消費的背後,隱藏着很多的隱憂,這種喜歡消費,卻沒有多少錢的年輕人,被稱爲“隱形貧困”人口。
攀比、焦慮、衝動,商家誘導,圈子消費,都是導致年輕一代過度消費的原因;根本原因則是官方對金融監管的疏失,導致各類貸款平臺如雨後春筍般興起,套牢了這些年輕人。
據中共央行公佈的數據顯示,2018年的三季度,信用卡逾期半年未償信貸總額達到了880.98億元。在同年7月,這個數字只是756.67億元,然而在8年前,這個數字僅爲76.86億元。
在微博熱搜一條關於借貸的討論中,排在第一的熱評這樣寫道:“現在年輕一代爲什麼願意貸款,沒錢也要花?網絡上的解釋五花八門。有的文章呼籲年輕人理性消費,有的痛罵借貸公司,其實方向都錯了。你問問你身邊貸款的年輕人爲啥被‘套路貸’了?答案就是沒錢啊。什麼消費衝動,不存在啊。我上超市都刷信用卡,因爲工資少啊,要生活啊,不然餓死麼?7萬研究生都去當了外賣小哥,經濟到啥份上了心裏沒個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