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位資深航空公司機長來說，一次飛往丹佛的例行航班改變了她對航空安全的看法——但這並不是因為飛行中的危機。
相反，機長聽到了一個故事，在她數十年的職業生涯中，這是她第一次對將親人送上飛機感到不安。
在2024年的一次談話中，一位飛行教員描述了管理人員為挽救一位年輕女飛行學員的職業生涯而採取的異常措施。機長說，這位教員描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例子，即為了達到DEI目標而明顯放寬了標準。
這名學員屢次未能通過基本的飛行員訓練測試。教員表示，她在一次計算機模擬“飛行”中“墜機”，證明她無法操作飛機最基本的三種控制機制。
然而，當教練準備取消該學員的飛行資格時，管理層卻猶豫了。機長表示：“儘管她本應被取消資格，但她還是被康復並被允許繼續航行”，“我不在乎你是男是女，這對我來說很令人擔憂。”由於她的僱主沒有授權她向媒體講話，她要求匿名。
機長對這樣的實習生可能仍在駕駛艙感到不安，他說：“我不希望自己或家人坐在那架飛機的后座……這才是關鍵，對吧？你想坐在那架飛機的后座嗎？”
這名機長是一名女性，早在多元化、公平和包容性 (DEI) 項目實施之前就被聘用，她表示，這名實習生的故事表明，她的航空公司為了 DEI 願意付出多大的努力。
機長和其他工作人員表示，儘管川普總統發布了終止DEI的行政命令，而且人們對空難和安全事故的擔憂日益加劇，但這些旨在促進女性和少數族裔發展的計畫在航空公司仍然根深固。機長指出，有跡象表明，越來越多的不合格的實習生被“強行”加入。
完成模擬器訓練後，學員們將在“航線檢查員”的指導下駕駛真機飛行。機長說，這些專業飛行員表示，有些學員現在完成強制性訓練的時間比以前長了四倍。
一些航線檢查飛行員感到沮喪，決定辭職；其中一人告訴機長，“我看到了我們僱用的飛行員的素質，我不想和他們有任何關係。”一位空乘人員表示，當與新飛行員搭檔時，經驗豐富的飛行員越來越多地發現自己需要介入以避免事故或事件的發生，這讓資深機長精疲力竭。
DEI 辯論
在美國乃至全球，包括航空公司在內的許多僱主都在推廣 DEI 項目。其目標是吸引和留住“代表性不足”群體的人才——這些群體基於性別、種族或其他身份特徵。但航空公司員工表示偏袒某些群體是不公平的、歧視性的，而且可能會損害安全。
四名空乘人員、六名現役飛行員、一名退休飛行員和一名行業專家都表示，他們支持吸引更多女性和少數族裔加入航空業——但前提是降低標準。他們一致認為，DEI 計畫有些過頭了。幾乎所有受訪者都要求匿名，因為他們的僱主未授權他們接受媒體採訪。但一位舉報人，雪莉·沃克機長，於四月向聯邦機構提交了投訴，同意在僱主身份不明的條件下透露姓名。
近幾個月來，DEI 的格局發生了變化。川普於1月21日下令停止聯邦機構的 DEI 活動。該命令也適用於航空公司等聯邦承包商。yuan’g表示，僱主們似乎仍在堅持 DEI，但現在不那麼明顯了——可能是因為川普的命令、投訴和訴訟。
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聯邦航空管理局員工表示，該機構“只是調動”了支持DEI的人員，並“更改了他們的頭銜”。因此，DEI仍然“根植於體制之中”，“他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根本沒有執行機制。”
航空公司員工也發表了類似聲明。
員工們聲稱，航空公司似乎普遍忽視了跨性別者普遍存在的身心健康風險——而跨性別者這一群體通常是航空公司在“包容性”舉措中積極接納的對象。一些員工還聲稱，航空公司通過強制培訓課程向他們灌輸性別意識形態，侵犯了他們的宗教權利。
員工們表示，在航空業這樣一個依賴安全的行業中，DEI 的持續存在尤其令人不安。
然而，大多數受訪者表示，他們不想嚇唬大家，並相信航空旅行仍然是安全的。儘管如此，他們仍然警告說，由於多種原因，包括DEI，航空安全正在受到威脅。一位空乘人員表示，如果公眾知道員工們看到的這些安全威脅因素，“他們就會徹底停止飛行”。
這些航空專業人士敦促航空業擺脫諸如DEI計畫等干擾因素。一些人甚至呼籲，如果航空公司拒絕改變，特朗普政府或國會應該介入。
當被問及對 DEI 可能影響安全的擔憂時，維護美國航空公司權益的美國航空協會發表聲明：“安全現在是、並且永遠是美國航空公司的首要任務……[美國航空協會成員] 遵守所有聯邦法規和法律，包括與培訓、認證和許可相關的法規和法律。”
DEI 的倡導者認為，多元化的員工隊伍更加強大。根據佛羅里達理工大學網站上的一篇文章，更高的多元化程度能夠帶來更好的創新、更大的市場份額和更高的盈利能力。DEI 的辯護者還聲稱，缺乏證據表明 DEI 是導致近幾個月來美國航空旅客心存疑慮的事故和其他事件的因素。
美國經濟自由項目航空與旅遊高級研究員威廉·麥吉 (William J. McGee) 在 1 月份的一篇專欄文章中寫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公開指控稱，飛行事故或意外與不具備飛行員、機械師、空中交通管制員、調度員、工程師或任何其他獲得 FAA 許可的人員的工作資格的員工直接相關。”
麥吉援引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聯邦航空管理局檢查員的話稱，DEI 從來不會招募或推廣不合格的申請人，而是尋找“來自之前被忽視的管道的合格申請人”。
四大航司引領潮流
據保守派監督機構“美國優先法律”（America First Legal）稱，早在川普下令撤銷DEI項目之前，美國三大航空公司——美國航空、西南航空和聯合航空——就已同意“終止非法歧視性招聘行為，包括基於種族和性別的招聘配額和基準”。這三家航空公司於去年年底採取了這一行動，以和解勞工部收到的DEI投訴。
截至5月初，西南航空更名後的DEI項目——現在名為“多元化、公平、包容與歸屬感”——“似乎進展順利”，“他們似乎絲毫沒有退縮。”
美國第一法律公司（America First Legal）的法律顧問威爾·斯科利諾斯（Will Scolinos）表示，他的組織準備“確保這些航空公司的DEI（指代勞工部投訴中提到的航空公司）不會‘猖獗’”。他沒有說明為何該投訴中沒有提及達美航空，而達美航空是美國通常被稱為“四大”的航空公司之一。
達美航空在其網站上表示：“我們積極尋求多元化，大膽追求公平，並有意識地促進包容性，為所有人創造歸屬感。”如果任何航空公司“參與非法的DEI，那麼該公司就有可能面臨多個聯邦機構的執法調查和行動。”
今年 1 月，當美國聯合航空公司首席執行官斯科特·柯比 (Scott Kirby) 在與投資者的電話會議上被問及 DEI 政策時，他表示，“我們將繼續根據能力招聘……我們可以聘用最優秀的人才，並擁有一支自然多元化的員工隊伍。”
在1月20日的川普就職典禮上，柯比在社交媒體上發帖稱，他期待“與新政府合作”。
在廣為流傳的 Axios/HBO採訪中，柯比重申了該航空公司的承諾，即讓 50% 的航空學院學生由女性和少數族裔組成——這是該航空公司在 2021 年首次 宣布的目標。
批評人士認為，考慮到美國勞動力約77%為白人，53%為男性，這一目標不切實際。根據安柏瑞德航空大學的數據，截至2021年，美國商用航空所有飛行員和飛行工程師中，女性僅佔5.3%；西班牙裔佔6.1%，黑人約佔4%，亞裔佔1.5%。
玩“感知遊戲”
擁有 35 年飛行經驗的退役軍人和商業飛行員巴茲·帕特森 (Buzz Patterson) 表示，DEI“加劇”了飛行帶來的風險因素。“你把一根鋁管放在空中……以每小時500英里的速度飛行，高度達到35000英尺”。飛行員還要面對多變的天氣條件以及其他變數。帕特森說，機組人員需要隨時準備應對；他們幾乎沒有犯錯的餘地。
另一位飛行員表示，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系統有多麼脆弱……而這些額外的壓力因素對於事件是否演變成事故至關重要”。
在 2016 年帕特森離開達美航空之前，他看到 DEI 在那裡站穩了腳跟。帕特森表示，現在 DEI 已經滲透到航空業，他認為招聘標準和績效因此而下降。
越來越多的飛行員同行吐露心聲：“今天我不得不單獨駕駛飛機，因為我的副駕駛能力不足、資質不足、經驗不足。”他說，現在，DEI 標準似乎已經超越了個人資格。“在我那個年代，招聘競爭非常激烈，他們不在乎你的膚色和性別”，“他們只想儘可能地招到最優秀的人才；但如今情況不同了。”
航空專家傑伊·拉特利夫（Jay Ratliff）指責航空公司“玩弄‘認知遊戲’”，炫耀自己對特定人群的“關心程度”，“我們別再談‘認知’了，讓我們更安全吧。”
帕特森和其他人警告說，雖然航空公司高管可能試圖取悅考慮 DEI 分數的投資者和貸款人，但如果與 DEI 相關的干擾或資質不合格的機組人員造成人員死亡、受傷或飛機損壞，任何與 DEI 相關的福利都可能被抵消。
一名現任飛行員提到了“對這些不合格飛行員進行再培訓的成本”。
多年來醞釀的問題
至少從 2022 年被披露 DEI 正在對美國航空業造成意想不到的負面影響以來，憂心忡忡的航空公司員工就一直在發出警告。過去和現在，接受採訪的員工都聲稱航空公司經常對“受保護”群體給予優待——少數民族、婦女以及具有另類性觀念或性別觀念的人。
除了被允許反覆嘗試通過技能測試之外，這些群體中的人還經常違反行為準則而不受任何懲罰，並且會毫不猶豫地向管理層舉報同事所受到的最輕微的怠慢。
受訪者表示，一句無心之言，例如“嘿，夥計們”，都可能導致紀律處分；它可能被視為“性別歧視”，因為它將認定為跨性別的女性和男性排除在外。
一位擁有數十年經驗的女飛行員表示，“我非常害怕被‘誤認為性別’；我害怕說錯話。”她還補充說，她相信，如果她面臨紀律處分，她所在的支持 DEI 的工會不會為她辯護。這對員工溝通產生了寒蟬效應。現在，員工之間交流減少，希望避免問題，而且他們擔心如果舉報DEI類別人員的問題，管理層會進行報復。
因此，一位空乘人員表示，“多元化招聘”人員可能會因為沒有安裝安全出口門、忽視必要的安全檢查，甚至在起飛和降落等飛行的關鍵階段使用手機而不受處罰。
悲劇加劇擔憂
今年年初發生的一場災難引發了對航空公司的審查和對 DEI 的強烈反對。1 月 29 日，一架陸軍直升機與一架美國之鷹客機在華盛頓附近空中相撞，兩架飛機上 67 名乘客和機組人員全部遇難。
川普和其他人的言論引發了人們對 DEI 可能發揮了作用的猜測。儘管川普聲明稱，隨着調查的繼續，仍有許多事情未知，但批評者仍然指責川普“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發表反對 DEI 的言論。川普曾就此表示，包括總統喬·拜登在內的一些前任曾因 DEI 原因降低了 FAA 對空中交通管制員的標準。
一項代表約1000名訴訟當事人的集體訴訟指控，奧巴馬總統的政府“放棄了基於技能的體系”，以選拔和聘用空中交通管制員。山地州法律基金會在2015年提起的一篇關於此案的文章中表示，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用一套旨在根據申請人的種族進行優待的新體系取而代之” 。
華盛頓墜機事件引發了人們對一名身份不明的空中交通管制員和一名年輕女直升機飛行員表現的質疑。這也再次引發了人們對聯邦航空管理局設備陳舊和空中交通管制員短缺的長期擔憂。墜機時，一名管制員正在處理通常由兩名員工負責的工作。
川普將這場悲劇歸咎於“一系列錯誤決策”。事故前後，川普都採取措施加強航空旅行安全；交通部長達菲也多次宣布新舉措，包括招聘更多空中交通管制員，以及推進聯邦航空管理局的現代化。無論原因如何，華盛頓的撞機事故都是近 16 年來美國商用客機首次發生造成多人死亡的事故。
一位經驗豐富的德克薩斯州飛行員對安全飛行的結束感到惋惜，她決定是時候說出她長期存在的擔憂了。
然而，此舉卻讓機長沃克與其僱主陷入了困境。沃克現在被視為舉報人，並已就該航空公司涉嫌報復行為向聯邦法院提起訴訟。
2 月初，沃克撰寫了一份長達 80 頁的 報告，主題為“基於 DEI 的招聘對美國航空公司的影響”。她將報告發送給國會議員和負責航空相關委員會的參議員，呼籲他們解決 DEI 給美國航空公司和美國聯邦航空局造成的問題。沃克指出，有跡象表明，儘管川普發布了行政命令，但四大航空公司似乎仍在繼續執行DEI政策。她還認為，航空公司的做法與另一項總統令不一致，該命令禁止跨性別者服兵役，因為他們“不具備戰鬥準備/能力”。
她問道：“為什麼患有同樣疾病的航空公司飛行員可以駕駛飛機搭載國家軍隊……或者普通民眾呢？”
沃克概述了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的“DEI 驅動”政策如何造成干擾甚至擾亂服務。沃克寫道，2024 年，美國聯邦航空局開始刪除性別特定語言並“替換標準航空術語”，從而將時間和精力從“關鍵任務安全優先事項”上轉移開。沃克向國會提交的報告追溯了人們對聯邦航空管理局跨性別政策的擔憂，最早可追溯到 2012 年。
報道稱，當年，在跨性別倡導者的壓力下，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停止要求被認定為跨性別者的飛行員進行“廣泛的精神評估”。然而，美國聯邦航空管理局仍然堅持要求被診斷患有其他心理健康問題的飛行員進行這些測試。
2015年，在從巴塞羅那飛往杜塞爾多夫的航班上，一名德國之翼航空的飛行員離開駕駛艙去洗手間時，被副駕駛鎖在了門外。隨後，這名副駕駛駕駛飛機撞上了法國阿爾卑斯山的一座山腰，機上150名乘客全部遇難。空難調查報告稱，副駕駛有抑鬱症和精神病史，但未提及任何跨性別影響。然而，德國之翼空難事件加劇了人們的擔憂，以至於“許多飛行員在與性別焦慮的飛行員一起飛行時，每次離開駕駛艙去洗手間都會感到擔憂”。
她的報告還引用了越來越多的研究，表明所謂的“性別肯定”激素治療可能導致攻擊性。它們還可能增加心臟病發作、中風和血栓的風險——任何一種情況都可能導致飛行員在飛行中喪失行動能力。
沃克是白人，她注意到乘客們斜眼看她或嘲笑她和非白人飛行員——顯然他們認為這些飛行員是因為他們的人口特徵才被僱用的。但他們不知道沃克和她的一些同事是在 DEI 之前被僱用的。因此，她表示，DEI 政策可能會“適得其反”，給這些政策原本希望惠及的群體帶來不良影響。
對意識形態的反對
在向國會提交的報告中，沃克還對航空公司因 DEI 而侵犯員工宗教權利表示擔憂。具體來說，她說聯合航空公司和西南航空公司正在對員工進行反歧視培訓，同時還要求員工確認性別意識形態原則。
西南航空的一名飛行員表示，許多員工都對一項名為“反性騷擾課程”的培訓瀕臨“反抗”。“但當你觀看時，你會發現它充滿了意識形態的言論，簡而言之：男人有時是女人，女人有時是男人。”
這讓他和其他認為這些概念違反基督教信仰的人感到難以接受。“像我這樣的人讀到這篇文章會說，‘你知道嗎，我受雇在這裡駕駛飛機時，可從沒承諾過要這麼做。’”這位飛行員說道。
他說，今年航空公司一直拒絕為這些課程提供宗教豁免，“導致員工要麼失去員工身份，要麼違背自己的信仰，”這位飛行員說。“這真是難以置信。”
涉嫌報復揭露
沃克於2月份向國會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後，接受了多位新聞媒體人士的採訪，並提到了她在印第安納衛斯理大學擔任航空教授的身份。她的律師李·塞漢姆（Lee Seham）表示，沃克的言論獲得了數百萬的點擊量，這使得她受到了僱主的審查。
塞哈姆常駐紐約，其職業生涯一直致力於處理與航空相關的案件，他提起 訴訟，指控沃克遭受了不公正的“歧視性待遇和報復性處罰”。他說，根據一項保護舉報人免受因披露航空安全相關信息而遭受任何“不利行動”的法律，沃克的言論構成了“受保護的活動”。
4 月 14 日，公司官員召集沃克參加會議。他們警告她，員工未經事先批准不得討論公司相關事宜，同時承認沃克的媒體聲明中沒有提到公司的名字。投訴稱，航空公司官員告訴沃克“她的行為危及了‘安全’”，並警告她如果再次說出來可能會面臨紀律處分。
起訴書稱，沃克在27年的時間裡一直保持着“模範飛行員”的良好記錄，因此才採取了此次行動。起訴書還指出，沃克擁有航空相關專業的學士、碩士和博士學位。
下一步是什麼？
沃克請求美國職業安全與健康管理局（OSHA）責令該公司從她的人事檔案中刪除一封警告信；停止所謂的“歧視行為”，並向沃克提供賠償，包括律師費和開支。如果此案未能解決，將提交給負責處理與政府機構糾紛的行政法官。塞哈姆表示，該公司尚未對沃克的投訴作出回應。
沃克向其提交報告的國會議員和參議員也沒有這樣做：參議員特德·克魯茲（Ted Cruz）和傑里·莫蘭（Jerry Moran），眾議員特洛伊·內爾斯（Troy Nehls）和薩姆·格雷夫斯（Sam Graves）。她希望他們要求“所有主要航空公司提交有關招聘實踐的報告”，以查明他們是否遵守了川普的終止DEI的命令。國會議員還應該調查航空公司員工的宗教侵權投訴，“確保聯邦航空管理局恢復標準措辭”，並“要求聯邦航空管理局解決跨性別飛行員的醫療認證問題”。
航空公司機長湯姆·奧爾托里克（Tom Oltorik）曾是一名軍事飛行員，目前擔任佛羅里達州一家維護公民權利組織的負責人。他表示DEI 要求和 COVID-19 疫苗接種強制令已經打擊了航空公司員工的士氣，從而以隱蔽的方式影響了安全。
“員工在工作中付出的額外努力對於任何運營的安全和效率而言都是極其寶貴的品質。一旦員工對高管領導失去信心，他們就會變得沮喪和缺乏動力，”他說。“那時，小事故就會釀成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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