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武漢新冠病毒(COVID-19)疫情被證實與中國市場中的活體動物有關後,科學家們開始密切關注動物與人類之間的跨物種病毒傳播情況。
澳洲病毒學家艾迪霍姆斯和他的同事,包括幾位在中國的同事,採集了 2021 年至 2024 年間死亡的 461 隻動物的肺部和腸道組織樣本,這些動物全因傳染病死亡,其中412隻來自中國東北部的皮毛養殖場,其餘49隻則來自野外或野生動物保護區。研究涵蓋了近30種不同物種。
從這些樣本中共檢測出125種病毒,包括冠狀病毒、A型流感病毒及引發麻疹和腮腺炎的副黏病毒(paramyxoviruses)。研究團隊還發現了36種新科學認知的病毒,以及39種具有跨物種傳染風險的病毒,其中11種病毒曾經感染過人類。
澳洲雪梨大學病毒學家艾迪霍姆斯說,毛皮養殖場可以成為人類與野生動物之間傳播病毒的橋樑, “流行病就是這樣發生的。”
負責研究的瑞典烏普薩拉大學(Uppsala University)副教授彼得森(John Pettersson)也表示,在如此廣泛的地理區域內,這些病毒能夠在多種動物間傳播,顯示出潛在的重大公共衛生威脅。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水貂和貉(這種亞洲物種與北美浣熊關係不大,卻與狐狸更為接近)攜帶了最多具有高風險的病毒。
研究團隊特別強調,在某個養殖場中死亡的2隻水貂體內發現了一種與中東呼吸綜合症(MERS)病毒相似的冠狀病毒。這種病毒源自蝙蝠。研究者認為這說明了野生動物與養殖動物之間的跨科傳播事件,且這些動物與人類緊密接觸。因此,研究者呼籲對皮毛養殖場進行更嚴格的監控,以便更有效地追蹤潛在的傳染病爆發。
香港大學保育生物學家休斯(Alice Hughes)表示,研究人員長期以來一直懷疑這些動物是可以傳播給人類的病毒庫,該分析「強調這些擔憂是合理的,並且已知對人類構成風險的病毒的多樣性甚至比人們意識到的還要多」。休斯表示,該產業應該強制轉向人造毛皮。
中國皮毛養殖場因動物福利標準低劣屢受批評。目前,已有超過20個歐洲國家已禁止或計畫逐步淘汰這類養殖場。
彼得森對《新聞週刊》(Newsweek)說,對病毒來說,皮毛養殖場提供了良好的繁殖條件,因為這些場所有多種宿主物種,可以讓病毒有更多機會進行跨物種傳播,最終可能感染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