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華盛頓郵報》報導,視頻監控研究機構IPVM日前獲取的華爲的一份機密文件顯示,華爲在2018年與位於賓夕法尼亞的人臉識別初創公司梅格維(Megvii)合作,測試了可以掃描面部的人工智能相機系統,該系統可估算被識別人的年齡、性別和種族。測試報告明確指出,如果系統檢測到維吾爾人的臉,會自動向中共當局發送“維吾爾警報”。在IPVM提出置評要求後,華爲立即將該測試報告從網站中刪除,並否認了該項人臉識別技術針對特定種族。
IPVM稱,華爲測試的是在人臉識別領域領跑的中國曠視科技公司的人臉識別系統。曠視科技之前解釋稱,相關技術並不會用來針對特定族羣。
值得關注的是,媒體曝光相關報導後,華爲丹麥主管市場傳播的高級副總裁湯米·茲威基(Tommy Zwicky)去年12月15日在推特上宣佈辭職,儘管沒有聲明原因,不過據丹麥傳媒猜測,茲威基辭職的原因與“處理維吾爾人問題的方式”有關。
IPVM還在另一份報告中,披露了中國科技巨頭阿里巴巴集團及金山公司提供的人臉識別技術,並在報告中描述這兩家公司如何運用人臉識別對新疆維吾爾人進行標註。
報告稱,阿里雲“雲盾API指南”將“是否是少數民族”列爲可以檢測到的“面部特徵”之一,其中可以識別的其他項目包含是否是亞洲人、是否佩戴眼鏡、人臉微笑等,該指南在2019年5月最後更新,其中偵測“少數民族”的欄目後,特別用括號標註維吾爾族。
IPVM提到,這項技術適用於識別帶有任何維吾爾族人的影片或圖片,並舉例其應用範圍包含如果一名維族人進行直播演講,阿里巴巴的人工智慧可以在影片傳播前,發現相關影片,並進行註記以供審覈或刪除。
IPVM說,識別維吾爾人的技術沒有在阿里巴巴的英文和全球網站上提及,表明這個功能很可能只用於中國客戶。
在同一份報告中IPVM也發現,中國另一家雲服務提供商金山雲(Kingsoft Cloud)2020年8月的API也提供識別維吾爾人的面部識別技術。
金山雲隨後也刪除了該API,並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API僅供開發人員用來幫助人臉在圖片框中的定位,並不用於圖像識別或身分驗證,並指相關工具從來沒被出售過。
聲明稱,軟件工具中“基於任何種族的標籤都是不合適的,與金山雲的政策和價值觀不符”,已把“具有誤導性的產品”移除,並將進行充分的審覈。
中共當局濫用人臉識別引發外界擔憂
華盛頓智庫蘭德公司資深研究員何天睦(Timothy R. Heath)對人臉識別技術的濫用感到擔憂。他對自由亞洲電臺表示:“使用人臉識別技術來監視個人會引起嚴重的侵犯人權及隱私的問題,這項技術很容易被專制政府濫用。此技術還可能錯誤識別,使個人由於被政府錯誤懷疑而受到傷害。”
何天睦稱,人臉識別技術在中國的成功會使中國向其他國家推廣其大數據監控模式,威脅世界民主:“特別是專制政權,因爲該技術會幫助這些國家的政府更輕鬆地識別、定位和鎮壓批評政府的人。”
不過何天睦也認爲,基於人臉識別的大數據監控模式並不一定會在其他國家取得成功:“要使其有效,其他國家也必須像中國一樣開發大型數據庫,對於某些較爲貧窮的專制政權來說,可能是一個挑戰。”
美國南卡大學商務教授謝田同樣認爲中共當局利用人工智能來鞏固集權統治,會對人權造成極大的侵犯:“這是一個最典型的科技造成的怪物,反過來危害人類。換句話說,中國政府只要打開攝像頭,就可以知道不管是漢人還是維吾爾人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這就完全變成一個封閉的警察社會。”
謝田說,中國已經向非洲國家輸出和推廣其大數據監控,以幫助集權政府維護統治。因此,爲維護全世界的民主,西方國家應保護自身的高精尖技術及知識產權:“中共不會良性地使用高科技,最好的辦法是西方國家不讓高科技流入集權政府手中,不讓中共擁有高科技。特朗普政府已經針對華爲等實施了制裁,但也不算晚。這些技術有更新換代的過程,如果在下一步更新時遏制住,美國防止技術外流和盜竊,還有機會。”
國際人權組織國際特赦的技術與人權政策官員科寧(Merel Koning)呼籲,各國應該全面禁止將人臉識別技術用於種族識別目的:“種族識別是一項危險的技術,它打開了自動種族歧視的可能性。此外,各國應確保爲人工智能的開發和部署提供強有力的人權保障,關鍵是在部署之前進行充分的監督和人權影響評估。”
國際特赦此前曾呼籲西方企業,尤其是在生物識別監控技術領域居領先地位的歐洲企業,全面停止向中國出售與監控相關的技術,並敦促各國針對此類技術的出口制定規範。